又到清明，想起青松翠柏

想起一座又一座山

給先輩掛青，像拜謁一座山

掩映在層層綠色之中

陽光也是綠的，把枯葉掃去

春天的落葉讓我有些感動

還有蕨類，或者不知名的灌木

在我到來之前，他們已垂首低吟

或許只是一抔黃土，有的

用石頭壘出圓形，苔蘚爬上來

這些裝飾顯得格外明亮

想起奶奶，在大雪紛飛的早上

踏上開往天空的列車

每年春天我都會來看看

石縫里是否長出新的蕨子

奶奶虔誠了一輩子，從不嘆息

山勢很好，北風吹不進來

奶奶很怕冷，這里一直溫暖

轉身下山，我輕輕拉著父親的手

都沒有說話，走得很慢

一座山，在身后，就在手中

清明，清明

在春天深處的日子

傷感、惆悵，甚至哭泣

有沒有陽光和雨水，無須留意

回憶和祈禱是清明的主題

花開花落，緣聚緣散

就像山凹中的一群候鳥

被鞭炮和青煙驚醒，嘰嘰喳喳

如塵世的聲音。與青山相伴

是最好的留白和渲染

給蒼翠的樹涂上肅穆與安靜

雙手合十，一抔黃土就有了靈性

誰也不能例外，與春風相遇

于竹林聽雨。向死而生是最好的

河流歸于大海，落花化作塵泥

遁入春天的深處，打坐的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