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柳娉婷悶悶不樂地坐在那里，任培書幾次逗她開心她都不笑。只是淡淡地看著臺上的一對璧人，默默想著心事。好像她就是臺上那個女主角，美麗，**，魅力四射。那個男生單腿跪地求愛的舉動勾起了柳娉婷的回憶，這讓她想起芮金樹向她求愛的時候。也是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是一樣火紅的九十九朵玫瑰，也是一樣心動的感覺。不一樣的是臺上的女主角沒有柳娉婷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也就很容易地接受了臺上那個男孩子的追求。

　　看他們深情相擁，再想想自己的愛情，柳娉婷不禁悲從中來，忍不住滴下幾顆淚珠。

　　看著任培書寸步不離地討好著柳娉婷，坐在程鳳嬌旁邊的芮金樹欲言又止。和柳娉婷分手其實并不是他的本意，現在看她這么郁郁寡歡，他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程鳳嬌狐疑地看了芮金樹一眼，難道他舊情不忘，想要過去和柳娉婷說點什么嗎?

　　正在踟躕間，柳娉婷突然起身離開了晚會現場，見她離開，任培書連忙拿起外套，飛身去追。

　　那些心里惦記著柳娉婷，又不敢承認的男生們此刻全都做鳥獸散，晚會也很快接近尾聲，同學們呼啦一聲就全不見了蹤影。

　　任培書尾隨柳娉婷來到籃球場，柳娉婷在球場外的臺階上坐了下來，任培書拿起自己的外套，給她輕輕披上。那天晚上的月色皎如霜雪，將柳娉婷的面龐鍍上一層銀色的光暈。

　　任培書側臉看著挨著他坐著的柳娉婷，他的一雙手還搭在那件外套上，竟然忘了要放下來。癡癡地看著柳娉婷很久，任培書突然就有了想要吻她一下的沖動。

　　正要低頭去搜尋她的嘴，柳娉婷忽然一把推開他并且站了起來。任培書只得也陪她站著，眼睛不自覺地轉向她所看到的地方。

　　幾個中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在月色里練球，看他們全神貫注的神態，帶球，躲閃，穿越，不斷躍起投籃的動作，以及球入籃后那一聲得意的喊叫，無一不是年少輕狂，無憂無慮的味道。這讓郁郁寡歡的柳娉婷也有了觀看的興致。是啊，青春畢竟是美好的，人生充滿了不確定性，她有什么理由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想到這里，柳娉婷頓覺心里明快了許多，她也不想再看他們練球了，而是一把拉起任培書，快步朝校園外燈火璀璨的夜宵攤走去。

　　柳娉婷離開后不久，晚會就結束了。程鳳嬌拽著心神不寧的芮金樹在校園里走著，夜風陣陣吹拂，回望柳娉婷離去的方向，芮金樹心里突然咯噔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患得患失的，情緒也跟著低落起來。

　　程鳳嬌像是聽到了芮金樹心底那一聲長長的嘆息，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一絲絲慍怒在她的心間悄然升起。可是她在他面前是隱忍的，因為她太在乎此刻和她牽著手的這個人。雖然她也跟著他不開心，但還是想盡辦法想要逗他開懷一笑。

　　兩人手拉著手來到路燈下，程鳳嬌抽回自己的手，對他做了個鬼臉。金樹，我這個樣子可不可愛?說嘛，是不是很可愛?|你不說就等于你默認了。告訴我你在想什么?沒想什么?我那么可愛，你怎么不笑一個?笑一個嘛，你為什么心事重重的?你笑了!這還差不多，可你笑得那么勉強，簡直比哭還難看。

　　程鳳嬌知道他放不下柳娉婷，可她除了在心里罵他兩句，還能把他怎么著呢?愛情的天平一開始就沒有向她傾斜，要不是她努力爭取，他會和她在這夜色里漫步嗎?程鳳嬌，你不要操之過急，只要你堅定自己的一顆心，金樹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好。都說好事多磨，你就瞧好了，那一天遲早會來到的。